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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寻文天祥在南平的一段历史足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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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3-22 18:49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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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府南剑文丞相   名垂青史信国公
         ——追寻文天祥在南平的一段历史足迹

  “状元、宰相、诗人、英烈”,集四项桂冠于一身,文天祥可谓三千年间无第二人。
    在中国,民族英雄文天祥的名字家喻户晓,他的“人生自古谁无死?留取丹心照汗青”等诗句千古传诵;人们读文天祥的《正气歌》和《指南录后序》,对他一生英勇不屈、视死如归的气概无不肃然起敬。若说文天祥与南平还有一段渊源,许多人可能就不知其详了。1962年秋,郭沫若视察南平,留下两首脍炙人口的《咏南平》诗。其中第一首有“信国曾开府,黄巢此筑营”的诗句,这里的“信国”二字即指代文天祥。因为南宋祥兴元年(1278年)八月,南宋最后一个皇帝赵昺在广东涯山加封文天祥为少保、信国公。
    文天祥与南平的缘很短,前后不到三个月时间。但今天我们透过尘封的史迹,依然可以感受到这位民族英雄开府聚兵的强劲足音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南剑聚兵才俊云集
    宋朝时的南平称为南剑州,统领五县:剑浦(州治所在地,相当于今延平区)、将乐、尤溪、沙县、顺昌。其建制相当于明清时期的府。文天祥的南剑之行,始于当时的临时首都——福州行朝。
    1276年的南宋,已不是用“风雨飘摇、日薄西山”所能形容,简直就是苟延残喘、名存实亡。这年二月,文天祥以右丞相兼枢密使的身份与元军统帅、元朝宰相伯颜“抗论皋亭山(在杭州东北、南宋时为临安重要关隘)”,因大义凛然不肯屈服,坚持元军先撤退再谈判的立场,结果激怒伯颜,被扣留羁押北上,途中乘虚脱逃,九死一生,于六月从永嘉(今温州)到达福州。此时南宋首都临安早已陷落,宋恭帝及全太后等被押往元大都燕京(今北京)。这年五月,益王、福建安抚使赵昰(度宗庶子)在福州称帝,改福州为福安府。行朝授文天祥右丞相,结果他与一向专横跋扈的左丞相陈宜中不合,七月初四,文天祥以同都督身份往南平开府聚兵。
    “占溪山之雄、当水陆之会”的南平,向来就有“键上游之锁钥、抗八闽之咽喉”的美誉。县志描述这里:“溯西溪而上之则杉关在焉,适赣之孔道也(通往江西的大道);溯东溪而上之则仙霞在焉,入浙之要冲也。蜿蜒各数百十里汇于城下,是曰闽江,委婉剽疾,有建瓴之势,为闽北一都会。不幸而有事(军事纷争),尤为兵权谋家所必争。”文天祥以战略家的眼光,看到南剑州军事地位之重要,欲以重兵扼守,以阻止元军水陆并进攻陷福州。
    《宋史》在《本纪第四十七·瀛国公》里记载:“六月丙子,命文天祥为同都督……七月丁酉,进兵南剑州,欲取江西。”经查证,七月丁酉正是农历初四,所以文天祥在《纪年录》里有这样的叙述:“七月四日,发行都,十三日至南剑州聚兵。”从福州到南平走水路,逆流而上,费时九天。
    文天祥的幕府——军事指挥中心,据后人考证就设在今日建设中的南平影剧院的东侧,即原工人文化宫旧址附近。据说当时的都督府,受文天祥的威望、人气吸引和抗元斗争的需要,聚集了不少优秀人才。在文天祥以杜甫诗句进行再创作的一部诗集《集杜诗》中的《南剑州督》诗序里有这样记载:“乃出南剑开府,聚兵财为收复江西计。于时幕府选辟,皆一时名士。”
    那么,文天祥当时身边有哪些名士呢?从目前有限的资料来考证,大约有赵时赏、陈龙复、刘沐(一为刘洙)、吕武、林琦、谢翱、刘世复、朱沂、黄敬所(黄雍)、黄敬辰以及后来在江西兴国县起兵接引的何时等,多为慷慨悲歌之士。陈龙复与文天祥是同年进士,时任督府参军,他带了不少从泉州来的兵勇,给饷治兵,天祥多依靠他,后来死在五坡岭。赵时赏是咸淳元年的进士,在文天祥开府前已升任邵武知军。天祥开府南剑时,赵时赏被任命为参议军事、江西招讨副使。后来在收复江西宁都等县时独当一面,屡有建功。天祥兵败空坑时,赵时赏被元军追兵抓获,不屈而死。刘沐是文天祥的邻居,少年时的朋友,此时成了亲密战友,刘沐从江西带了不少人马来归附天祥,授太府寺簿,专门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守卫都督府,昼夜辛劳,孜孜不倦。空坑兵败时,他与二儿子同日被害。吕武是一个耿直的武夫,天祥出使元军伯颜帅府时,吕武以步卒身份应募,一直跟随左右。开府南剑后,吕武以武功得到提拔,任总辖,天祥出汀州、梅州,吕武一路“挺身忠难、化贼为兵”。后来带兵挺进江西时因与士大夫争执,被残害。林琦是福州人,1276年元兵入侵临安时,他集结忠义之士数千人捍卫海道。文天祥开府南剑时,林琦为重要幕僚,史书说他“外文采,内忠实,数涉患难,无怨怼辞。”后随文天祥在广东惠州被元军抓获,至南京时忧愤而死。何时是江西抚州乐安人,也是文天祥同年进士,很智慧,文天祥开府南剑时,他在兴国县起兵接应,为江西提刑,后在崇仁县聚兵时被元军击败,他削发为僧,在岭南改名换姓以卖卜为生。
    文天祥在南剑这段戎马倥偬的岁月中,还保持着诗人的本色,时常在都督府对岸九峰山上的天庆观和万福精舍聚会,与文士刘世复、朱沂、黄敬所和黄敬辰兄弟等在一起商议国政,吟诗唱和。值得一提的还有浦城籍的宋末元初著名诗人谢翱。谢翱字皋羽,号晞发子,世居浦城。其父谢钥移居福安,谢翱少年时即回归浦城。长期以来谢翱一直被误认为是霞浦人。文天祥开府南剑时,他率领乡兵数百人来归附,任督府的咨议参军。
    文天祥在南平一定留下不少诗歌,但我所能查证的只有三首。一首是题为《南剑州督第六十四》的五绝:“剑外春天远,江阁邻石面。幕府盛才贤,意气今谁见。”表现他对幕府多才俊之士的自豪,并对他们寄托驰驱效国的渴望之情。另一首《纸帐》的五言律诗大约也写于这时。闽北多产竹纸,宋朝时建阳是全国三大图书印刷出版中心之一,并且还生产美轮美奂的纸帐、纸衣甚至纸被等生活用品。朱熹在建阳时曾寄赠一床纸被给陆游,陆游做诗答谢,其中有“纸被围身度雪天,白于狐腋软于绵”的句子。友人送了一件闽北出产的纸帐,让文天祥感到十分新奇。他写道:“纸帐白如雪,上有坐客影。一白不自由(不由自主),黑光(指人的影子)荡无定。人倦影已散,依然雪花莹。须臾秉烛眠,相忘心目静。”对纸帐赞美有加,诗中可以看出文天祥军旅生活宵衣旰食的一面。
    文天祥在南平所作诗中有一首《林附祖》故事饶有趣味,他在诗的序言中说,林附祖名元龙,是福州的一名秀才,1276年三月初四在无锡路途中被元军抓获,元军士兵一口咬定他就是文天祥。《宋史》说文天祥“体貌丰伟,美皙如玉,秀眉而长目,顾盼烨然。”元兵逮着林附祖,说他年龄、穿着、长相均与文天祥画像一模一样,如何跑得了?直到押解到镇江辨验真假时才被释放。他辗转投奔到南剑都督府向文天祥说了这一段往事,文天祥为此赋诗一首:“画影图形正捕风,书生薄命入罝(捕兽之网,意指被擒)中,胡儿一似冬烘眼,错认颜标作鲁公。”诗中用了一个典故:唐朝咸通年间,郑薰作主考官,把一个名叫颜标的寒士考生错认为是颜真卿(封鲁郡开国公)的后人,遂把颜标点为状元,当时就有人讥讽他“主司头脑太冬烘,错认颜标作鲁公。”
    文天祥留诗南剑州今天已成为南平的一种光荣。因为无论宋诗、宋词都以文天祥为“殿军”。如他的《金陵驿》、《扬子江》、《赴阙》、《过零丁洋》、《正气歌》以及词作《酹江月》和《满江红》等,多为大气磅礴之作,虽处宋亡之时,而无一丝萎靡之气,可以说是继屈原、辛弃疾、陆游等爱国主义诗人之后高唱入云的嗣响。这正应了清末诗人赵翼的一句名言:“江山不幸诗家幸,赋到沧桑句便工。”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筑城拒敌感天动地
    当然,文天祥在南剑州留下的足迹绝不只是几首诗。影响最深的应当算是“文山墙遗址”(文天祥号文山),南平人又称之为“鬼城墙”。
    文山墙从南剑州北门约今明翠阁经龙山(今林业职业技术学院内)直至环城路后山。外侧多利用自然山脊为天然工事,十分险要。城垣旧址全长约5000多米,宽4.5米、高3米许,部分地段用石头垒砌而成,更多为夯土所筑。遗址后来经造林、开路,严重受毁,地面部分已不存在,地下墙基尚存。
    文天祥于1276年七月中旬到达南剑州后即着手筹建这一带城墙。因为元军南侵陆路必经城北的官道,因此筑城墙成为当务之急。按理说这么浩大的工程至少需要三、五个月才能完工,但据说文天祥仅用了几天几夜就把这10里长墙筑成了。修筑工事,夜以继日,远近百姓闻风而动,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足见当时民众抗元热情之高涨。后来人们以为文丞相筑城墙惊天地泣鬼神,如有神助,遂把这段城墙称为“鬼城墙”。
    根据《宋史》、《续资治通鉴》和《南平县志》记载,早在文天祥到达南剑州之前,益王、广王刚入闽之时,福建漕使黄万石想把整个福建降元邀功,当时建州(即后来的建宁府)、汀州已在筹款响应黄万石,见益王在福州建立行朝,又树起抗元旗帜。南剑州守臣林起鳌遣军赶走黄万石,其手下将士多来降,一时抗元实力有所增强。但与其他将领打防御战有所不同的是,文天祥的任务还不在防守,而是采取进攻战略。一方面收复了邵武军,还在谋划收复江西;另一方面则派出一支部队镇守仙霞关,与元军周旋,侦察其南下的行踪。
    遗憾的是文天祥在闽北一次正面战未展开就被迫离开,从汀州转战漳州和广东梅县,进而挺进江西。他在《集杜诗·汀州》序里说:“予在剑,朝廷严趣(催促)之汀,十月行。”具体时间是十月初一移师汀州。从七月十三到十月初一,在南剑州大约只有77天。
    结果建宁府、南剑州在十一至十二月间即相继陷落。端宗赵昰退往泉州,不久从海上避到广东潮州。
    文天祥后期在江西进行了许多艰苦卓绝的抗元军事行动,收复宁都、雩都,屯兵瑞金,一时形势大有转机。正当文天祥集结兵力于赣州时,后方兴国县遭突然袭击,他不得不退兵永丰,1277年8月,文天祥在方石岭及空坑战役中连遭败绩,连妻儿都在空坑被俘。最后在广东海丰遭元军突袭,正在五坡岭用饭的文天祥猝不及防,终被俘获。在后来被羁押的三年多时间里,文天祥顶住元朝无数次的威逼利诱,最终以47岁的生命成全其“舍身取义、杀身成仁”的名节。
    南平于明朝正德年间在城北龙山修建大忠祠,以祭祀文天祥。自明万历至清乾隆年间历经四次修葺,直至民国后期才被毁。明清时期南平不少地方官和文士写诗作赋纪念、颂扬文天祥,我觉得还是张秉诚的《大忠祠》一首为佳,诗云:“开府犹图挽落晖,那知时与志相违。全家殉义间关日,一死成仁慷慨归。正气不随山色改,忠魂长逐剑光飞。五坡袭执人何在?信国高名久愈辉。”对文天祥一生的光辉历程和重大影响作了很好的概括。

盛衰兴替势所必然
    南宋的最后四年尽管有被称为“宋亡三杰”的文天祥、张士杰、陆秀夫忠心耿耿,但一点也无法改变覆亡的命运。成吉思汗和忽必烈的铁蹄纵横万里,曾建立起历史上横跨欧亚大陆的帝国,以宋末朝廷之昏庸孱弱与蒙古之强悍对垒,纵然有一百个文天祥也无法挽狂澜于既倒。何况文天祥始终也没能跻身南宋朝廷的政治中枢。
纵观文天祥的一生,可以说是大幸与大不幸的交织,特定的历史时期造就了他英雄末路的悲壮人生。
    说他大幸,是因为生长在偃武重文的南宋王朝,良好的家庭背景,父亲严格的教诲和乃师欧阳守道的情操砥砺,使他20岁时即在殿试中夺魁,以一篇切中技经肯綮的策论被宋理宗亲点为状元。主考官王应麟向理宗说:“是卷古谊若龟鉴,忠肝如铁石,臣敢为得人贺。”本来一生锦绣前程已经铺就,但文天祥的仕途却极不顺利。耿介直言的秉性使他连续得罪奸臣董宋臣和权相贾似道等人,在1259-1264年的5年时间里,两次罢官里居,其后十年,外放之日远多于在朝之时。岁月蹉跎,是1275年的起兵勤王,才把文天祥推向抗元斗争的前列,一步一趋走上不归路。
    胡适曾戏言: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。但史家并没有把文天祥塑造成一个完人。我们从宋史里看到这样的文字:“天祥性奢华,平生自奉甚厚,声伎满前。”可见他前期仕宦生活中还是耽溺于声色的,尽管在少年时谒先贤祠对欧阳修、胡铨等欣然慕之,曾发誓“将来不像他们那样受人顶礼膜拜就不是男子汉大丈夫!”但一旦被歌舞宴乐的生活所腐蚀,也与凡夫俗子并无二致。是元朝渡江的铁蹄金戈击碎了宋末士大夫锦衣玉食的繁华梦,这才振作起来。文天祥至此“痛自贬损,尽以家赀(资产)为军费”,募兵万余起兵勤王。但直到十个月后才允许他入卫临安。他每欲有所作为,便为人所掣肘,或忌其声名,或惧其分权,始终被排挤在朝廷之外。及至授右丞相兼枢密使,“受任于败军之际,奉命于危难之间”,那也不过是个摆设,是为入元军帅府求和的一时需要而已。此时,京师内外,早已是每战非降即遁。所谓“文官不爱财、武将不惜死”,在世纪末早已成了朝廷的痴心妄想。以至有一次在慈元殿宣诏,满朝文班只有六人,真到了天可怜见的地步。
    这并不奇怪,哪个封建王朝不是“其兴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?”——无非一个“势”字而已。此时元朝取代宋朝是任何力量都挡不住的。南宋江山呼啦啦如大厦倾,而其梁柱腐朽、墙基颓圯早在150多年前就已露出端倪,能拖延这么久已是奇迹。这一年多来,我在翻检历史书页时惊奇地发现:从唐朝到宋、明、清四个封建王朝,盛衰更替几乎如出一辙:从王朝建立到鼎盛,大约经过150年左右的经营积累,然后遇到看似偶然却是必然的一些变故,元气大伤,一路走低,渐入黄昏,又经过150年左右的苟且延续,最后走入穷途末路,被另一王朝所取代。其兴亡轨迹呈现一种山峰形状,或者可称为倒“V”字形。
    如唐朝,公认为中华民族最强盛的朝代,从618年开国、贞观之治、至开元盛世,延至天宝末年(755年前后)到达顶峰。李隆基宠信杨贵妃,骄奢淫逸、朝政荒废,755年藩将安禄山起兵,攻进洛阳。安史之乱造成国力空虚,朝廷渐失凝聚力,延续140多年覆亡。赵宋王朝建国于960年,经英宗、神宗等苦心经营,经济有较大发展,到徽宗达到顶峰,结果政治进入最腐朽阶段,蔡京劝徽宗尽情享乐,于是大建园林宫观,收集花石纲,声色犬马无所不好,宣和年间(1119年)爆发宋江、方腊起义,后又贸然攻辽,大败而返,结果金兵乘虚南侵。又经150多年的偏安,至1278年寿终正寝。明朝1368年建朝,前半期官场严厉整饬,黎民休养生息,尚有可观。到武宗正德元年(1506年)之前达到巅峰,武宗建豹房,纵情声色,亲近小人,宦官刘瑾专权,残害忠良,弄得上下乌烟瘴气,鸡犬不宁,随后宁王反叛,国力渐衰。到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、崇桢帝煤山自缢,南明苟延残喘,又是140年左右。清朝1616年建国,经康、雍两朝培植梳理,遂成大治,乾隆朝达到顶盛。乾隆好大喜功,极尽奢侈,大兴土木,又闭关自守,宠信奸臣,又值边疆叛乱,从乾隆中期(1763年前后)起即盛极而衰,以后一代不如一代,祸国殃民无以复加,至1912年被彻底推翻。各朝从盛到衰何以历经如此漫长时日呢?主要还在于百姓的苟且福坛惯使然,不到被迫离开土地、生存危机到达极限,一般不会揭竿而起。何况历代统治者还偶有怀柔、反思和改良,以至时有中兴迹象。只有溃滥到极度,内因往往借助外因起作用,使黑暗统治不得不改弦更张,唐宋元明清莫不如此。
    而宋朝积弱,文天祥在1275年一次上疏中说得很剀切:“宋惩五季(五代)之乱,削藩镇,建郡邑,一时虽足以矫尾大之弊(即藩镇割据坐大导致反叛朝廷),然国亦浸弱。故敌至一州则破一州,至一县则破一县,中原陆沉,痛悔何及!”他在奏疏中建议把天下分为四镇,建四大军区,联结互补,协约抗敌,拒敌方于力量分散和疲于奔命之中。结果却被当作文人的迂阔之论,“书奏不报”。不能及早进忠效力,甚至有力用不上,这也是文天祥不幸的一面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民族英雄激扬千秋
    立德、立功、立言——古人所谓“三不朽”者,文天祥基本都做到了。700多年来,人们对文天祥的平生事迹几乎认为是纯白无瑕,很少有人非议(只有清初学者王夫之对他皋亭山使元脱逃一事略有微词)。文天祥的气节和精神激励了多少代中华儿女,越是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就越显示出这种精神的可贵。然而到了这两年,竟有人提出岳飞、文天祥不是民族英雄,理由是:契丹族、蒙古族和满族等都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,与汉族是一家人,他们之间是“兄弟阋于墙”、“家里打架”。如果这是社会小混混信口雌黄,“无知者无畏”也就罢了,却有不少“有识之士”混迹其间,甚至还有少数专家学者也在“大声疾呼”,这就不得不引起警惕了。经过一些媒体的推波助澜,此事闹得沸沸扬扬,大有混淆视听之嫌。可见一些人已到了起码的是非观、荣辱观都没有了,在大是大非面前连原则都不讲了。
    对待历史问题必须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待,即站在当时的角度、设身处地地看问题;而不能以现在的眼光来强人所难或任意涂抹历史。“站着说话不腰疼”,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态度。荆轲刺秦始皇向来被当着反抗专制统治的大无畏的侠客,能否以今天的眼光说荆轲是恐怖分子?在赤壁之战中,诸葛亮是“三国鼎立”的倡导者和实践者,今天能说他是民族分裂主义的DB人物吗?如果说岳飞、文天祥不是民族英雄,那一切历史都得改写,秦桧就不再是历史罪人,甚至会被标榜为民族大团结的使者和先驱了!
    再说,蒙古人灭宋、清兵入关灭明是一种单纯的朝代更迭吗?举例来说,从五代到北宋末年,契丹人多次进犯安阳,有一次留下十万具尸骸。后来侵掠开封一带,向宋朝伸手索要钱帛,前后二十六天,从官府到百姓家中金银、布帛几乎洗劫一空。元朝入侵中原对一些地方更是实行残酷的“三光”政策,民族灾难在相当长时间内难以消弭。请问这是“兄弟阋于墙”、是“窝里斗”吗?当时民族压迫已上升为国内最主要矛盾,无数人为之抛头颅、洒热血,反抗侵略已成为一种正义的斗争。我们今天并不是站在汉民族的立场来看问题,唐朝、明朝ZF都侵掠压迫过边疆少数民族,弄得民不聊生,当时的少数民族遭遇值得同情,压迫者应当受到谴责。我们回顾这些历史,不是纠缠陈年老账,而是要进行深刻反思,搞好民族团结,避免类似悲剧再次发生。
    国难当头、黎民生灵涂炭之时,文天祥起兵勤王,不惮“驱群羊而搏猛虎”,渴望的是能起表率作用,使天下忠义之士闻风而起共保社稷。被拘之后,伯颜问他:“明知不可为,为何为之?”文天祥打比喻说:“父母有疾,虽不可为,无不下药之理,求尽吾心。万不可救,则天命也。”这是多么真切感人的语言!元朝高层人物劝他“能以事宋之心事元,将不失为宰相。”诱惑不可谓不大,文天祥为此动过心吗?被囚斗室,暑蒸寒逼,腥臊难耐,文天祥退缩过吗?正如《宋史》所述:“如虎兕在押,百计驯之,终不可得,观其从容优质,就死如归,是其所欲有甚于生者”,这就是文天祥!这种精神,直至今日还焕发出耀人的光芒,照彻千古。
    无论是当时还是后来,文天祥的精神都在激励人心。据宋史记载,南宋末年有一名叫王清惠的皇宫女官(昭仪),颇知书,被尊称为王夫人,宋理宗讲筵时,每问经史疑义及古人姓名,贾似道不能对,老臣江万里常从旁替他回答,理宗把这事当笑话说与王清惠听,弄得贾似道很狼狈。就是这个王夫人,在德祐二年三月,随宋恭帝、全太后等被押往大都燕京。她在驿站墙壁题下一首《满江红》,最后一句是:“若嫦娥于我肯相容,从圆缺。”整首词写得很美,此词一出,中原传诵。文天祥读到这首词后,认为末句“少商量”(即欠考虑,立场观点有问题),于是以王夫人口气代作一首,最后一句是:“算妾身不愿似天家(赵宋王朝),金瓯缺”。据说王夫人抵大都后恳请出家为尼,竟以洁身自好终其身。
    文天祥正是以他的铮铮铁骨及其人格力量,赢得了忽必烈、伯颜、张弘范等人的敬重。那么他们对投降的宋人是不是很欣赏呢?同样极为看不起。《元诗纪事》引一篇杨载写的赵孟頫行状:一天忽必烈问赵孟頫“留梦炎为人何如?”赵不敢言,元世祖替他说:“梦炎在宋,状元及弟、位至丞相;贾似道怀谗误国,欺下瞒上,梦炎只知奉承无一言警醒他的皇上。你因梦炎是你父亲的朋友,不敢贬斥他的过错,现在为我赋诗一首讽刺他吧!”于是赵赋诗一首:“状元曾受宋家恩,国困臣何不尽言?往事已非那可说,且将忠直报皇元。”赵自己也是失节的投降派,哪有什么底气去讥刺留梦炎呢?但从这段记载可以看出,留梦炎的媚骨屈膝就连他所卖身求荣的主子都为之齿冷。洪承畴作为降清大将,镇抚江南,经略西南,几尽双目失明,对新朝不可谓不尽忠吧?他得到的封赏竟是“三等轻车都尉”——九等二十六级世爵中的第二十三级。最后侘傺以终也就不言而喻了。
    总之,事关民族感情的大是大非问题一定要三思而后行,这是个高压线,谁敢“火中取栗”,就难免要遭唾骂,这一点必须要有清醒的认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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